氣死我了!
刀劍亂舞二次創作
明石國行x女審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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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審神者都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以這座本丸為例,代號女主人的審神者把出陣的判斷權限放在各部隊長身上,她自己原則上是不去戰場的。雖然免去實體戰場的危險,文字往來卻是她必須親自上陣的沙場。
身為統領本丸的審神者,來自時空管理局的壓力是她要承擔。許多抽象的要求都必須由她規劃成實際的指令分發給各部隊執行,由她再加以統整。
通常時空管理局的方針不會太過不切實際,也不會太細微,既沒有「請把時間溯行軍的首腦抓到,明天早上九點前送到位在霞關的時空管理局本部,開會檢討要用。」也沒有「把所有敵人都給我生擒。」這樣的命令。雖說方針大致上是不會偏離太遠的,但詳細的文書往來還是──按審神者文書助手歌仙兼定的說法,連章累牘、案牘勞形、買櫝還珠──一言以蔽之,就是,麻煩。
回覆公文的時候有各種號碼要填寫,每一處號碼都有它不同的意義,填錯一項就會再收到公文詢問究竟哪裡出錯。來函要求調閱本丸本月戰績時呈上了本月出陣20場,分別前往何處、斬殺敵人數量等各戰情報,如實回覆之後,再度到來的回函中要求了每一戰的經過路線、並以文字敘述該場戰役內容,還補上一句「我們要的不是這麼死板的報告」。
不然是要寫成遊記嗎!
那一次,審神者、壓切長谷部、歌仙兼定三人拼了老命才在五日期限之內把要求的報告寫出來。相較之下,歌仙是三人之中過得最愉快的,至少是個容許他一展長才、把戰場描述得栩栩如繪的場合。把出陣部隊一一叫來對著地圖問話的審神者與長谷部則是只有痛苦可以形容。
還有一次是大包平剛來到本丸的時候,作為少數在戰場上找到而不是依靠審神者溝通給予身體的刀付喪神,他的到來讓審神者必須多寫很多報告。雖然看到鶯丸愉快的模樣讓審神者很是欣慰,大包平也很爭氣的展現他的才能,然而,那一次寫報告的經驗讓審神者太痛苦了。
審神者照著工作手冊上的規範,填寫了「野外帶回刀檢查表」及「申請保有獲得刀書」送至時空管理局,隔天,狐之助就風塵僕僕的叼著最急件回函來到審神者的書房。
「既然是從戰場帶回來的,不是填寫『申請保有獲得刀書』,而是要填『申請准予鍛造書』。」狐之助很肯定,當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審神者向來和善的眼神裡,出現了冰冷、困惑,以及殺意。那是想把牠拆解開來看看哪片電路板接觸不良的眼神。
是要鍛造什麼!鍛造大包平的鐵手套嗎!
當然審神者沒有當面對大包平做出什麼評論,只是從此當她看到大包平,這莫名其妙的事件就會瞬間出現在她腦海裡,而她會在看不見的地方握拳或作勢摔出物品。
狐之助叼來最急件回函的當晚,審神者前去參加同期女審神者們的聚會。
那群成天嚼舌根揭人隱私的同事雖然沒有當著她面說出酸溜溜的言論,不過審神者知道她們肯定在背後把所有她們能想到的挖苦字彙都用上了。
當晚出席聚會時,聽見兩位同事閒聊之中提到其中一人在路上連續巧遇熟人的事,審神者因為這巧合以及敘述者的風趣而微笑了,卻得到「妳看,她在嘲笑妳喔。」的指責,她回答「哎呀,笑也不可以嗎?明明就是很有趣的事呢。」
不意外的得到了「不知人間疾苦的人,看什麼都能夠趣味以待呢。」的回應。
審神者雖然裝作不介意,但心裡可是把毒咒也用上了。僅限於想想,畢竟對方擔任相同職位,自己要是真的下咒的話,肯定是兩敗俱傷。
還是早點回到自己的本丸才好。審神者想。她真不想再多和這些奇怪的人相處。
那天晚上,審神者從聚會回到本丸後,先進了書房,看見桌上還有一些時空管理局來的函要處理。她打開燈,讀著要在五天內把本丸現有財產清冊與各刀付喪神現況調查表呈給上級過目的函文,她原本想要打起精神工作,想了又想,把那滿紙荒唐言扔在書桌上,關上燈,離開房間。
不管是上級還是同級都非常討厭。雖然有相處起來不難過的人,但總歸來說,討厭就是討厭。
審神者回到燈還亮著的臥室,低頭看見明石國行側躺在地上,撐著頭,當她進到房間裡時,他抬頭望向她。
或許看見審神者臉上的表情,明石不吭一聲便滾走了。他滾過的軌跡畫成四分之一圓,再一路滾到牆邊,壓住棉被的同時拉住棉被一角,隨著滾動的身體拉上,剛好把自己裹成棉被捲。
審神者朝房間內走去,踩過明石原本躺的地方,脫下薄外套掛到衣帽架上,將手鍊、項鍊等飾品一一脫下放在桌上,純粹因為習慣而執起梳子梳開糾結的髮尾。晚餐時身上沾了燒烤的味道,她回到本丸也還沒有時間喝水,得要喝水,喝水前得要沖一下杯子。
疲倦的時候連日常行為都會變成一道道繁複的程序。審神者不悅的把這些都做完,做完後也不感到輕鬆,只覺得自己又過了一天。
她來到棉被捲旁邊,脫力似的坐下,靠在棉被捲上,棉被捲發出一聲悶哼。
三分鐘的靜滯裡,不論是棉被捲中的明石或是體力耗竭的審神者都沒有說話。棉被捲因為呼吸而有規律的起伏,審神者的胸口也因呼吸而起伏著。
「回來啦?」棉被捲中傳來明石的聲音。
「氣死我了。」審神者道。
「說說看?」
「一群討人厭的妖婆。」審神者很難得用這麼直接、這麼貶抑的字彙去說她不喜歡的那些同事。
這就像第一滴從空中落下的雨般,引領了後續的暴雨。審神者把晚餐時遇到的不愉快、或其實她心情好就不會在意的事全都罵了個徹底。
被審神者壓在背後的棉被捲掙扎了一下,她直起身,明石掀開棉被,吁了口氣,在審神者身邊蹭著。說夠了的審神者乾脆臥下,和明石與棉被一起塞在牆邊角落,把臉埋在明石身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