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明石/女審,空蟬本丸設定,時間點大概是兵不血刃之後。
*這不是愉快的故事,可能讓各位審神者心情很差(不過這是我寫來療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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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過雨,現在的天空是介於白色與青色之間的淡藍色。帶著水氣的涼風吹過樹林,若是屋簷掛著風鈴的話,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響。然而這屋子裡沒有地方掛著風鈴,只剩下樹葉聲與踩過地板的輕微咿呀聲。
愛染國俊從半敞的門裡看見審神者正在午睡。
闔上了窗簾,鋪上了墊被與夏季薄被,風偶爾從半敞的障子門吹進房間裡。雖是午後,房間裡卻蓋著陰影。審神者側躺背對門口,濃黑的長髮散在枕外,藕白色的手肘曲起,夾著描有藤花圖樣的夏季薄被。
噠、噠、噠的腳步聲慢慢從遠方靠近。
「國俊,她在睡覺喔。」明石國行從走廊另一端走來,手裡拿著冷水壺。「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他補充道。
「咦?不舒服嗎?」愛染國俊盡量放低音量,重覆一遍。
「早上就說不舒服了,不過她自己說是沒什麼啦,只是想睡一下。」明石國行撥了撥頭髮,道:「你和螢好好照顧自己喔,晚餐恐怕要麻煩你們自己弄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國行你做的菜太可怕了。」
「去去。」
愛染國俊把手抱在頭後,沒趣的走了,還踩了明石國行一腳。明石國行不以為忤,逕自推開門走進臥室。
室內算不上熱,有點涼意。明石國行越過橫躺在屋內的審神者,把冷水壺放在矮桌上。
「明石。」略為沙啞的女聲在他背後響起,於是他拿起玻璃杯倒些冷水,頭也不回的搭理著:「妳醒啦?」
「醒了。剛才你跟愛染在外面吧?」審神者仍然側躺著,直到明石國行端著水杯送到她面前,她才勉強坐起身來接過冰涼的玻璃杯,啜了一口,那讓她的喉嚨舒服多了,說話的聲音也變回如同平日的滑順。
「是啊,不過我看他不像有事要找妳。」明石國行老實的說。「舒服點了嗎?」
審神者把還剩三分之一杯的水放在枕邊,回答:「頭還有點脹,感覺得到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呢。」她攏了攏長髮,將長髮收到身前,其中有幾處因為在床上翻身而揉成了結,她想梳開卻又因為梳子放在遠處而作罷。
「做了好難過的夢。」審神者說。
明石國行凝視著她。平日的她,就算做了惡夢也是說「做了討厭的夢吶」這類的話,用內斂而近乎撒嬌的熟練語氣向他索討安慰,不常這樣直接了當的評論。
「怎麼了?」他引導著問話。
「我總有一天會和你分離的吧,有形之物總會有朽壞的一天,人也好,刀也好,都會有的。」審神者倒向明石國行懷裡,那溫度讓她想落淚。他拍撫著她的觸感也好,溫度也好,只要想到有一天無法再享受這種感覺,她就難以忍耐。
「是嗎?我就在這裡噢。哪裡也不會去。」
「就是這樣才令人害怕啊。這樣想著、這樣相信著的你,總有一天也會離開我的,又或者是我離開你。」
「我不害怕離別。」
「咦?是這樣的嗎?」
「經歷過和螢丸那次離別之後,妳覺得我還會怕什麼嗎?就算是在認知裡已經是永別的那次之後,我們還是見到彼此了。遇見過彼此之後,分離好像也不算什麼了,又或者說,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我可沒有你這麼豁達。光是想到會和你分開,我就很難受。」
「嗯啊,我明白妳的難受。就算來到這裡,就算做了多少努力,這一天或許還是會來到。不,三千大千世界崩壞、神明也灰飛煙滅的那一天,是會到來的吧。那時候我們就分離了。」
「如果在那之前呢?」審神者把臉埋進明石國行懷裡,悶悶的說。
「在那之前的話,妳只要想想自己的存在就好。已不再是現世之人的妳,就是我存在過的最好證明。此時此刻、那時那刻的妳,每一處都記錄著我的存在。就算連妳也忘記了,只要在這世界的某一刻,客觀上我們曾經待在一起,那就足夠了。」
「這太豁達了,不像你。」
「對啊。或許我會在意吧。但是用三鈷把煩惱斬斷,也就罷了吧。」明石國行緊緊抱著審神者。「為必然會到來的冬天哭泣的話,妳會錯過夏天晚上的螢火的。」
因為肉體上的不適而使得情緒也脆弱了。明石國行撫摸審神者的頭髮,憐惜的想著。她說的那些事,他也不是真的沒想過,而是刻意遺忘。相遇過而在彼此身上留下的痕跡,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深是淺,他只想珍惜愛著對方的每一刻。
扶著審神者讓她躺下,以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再以手掌撫摸她的額與頰。明石國行希望審神者感到撫慰,因他的撫觸而得到安全感,盡早入睡好讓疲勞盡早消除。
「再睡一下好嗎?晚餐吃湯豆腐。」
「你說那個沒味道。」審神者邊抹眼淚邊說。
「夏天吃點清淡的嘛。」
「兩個小的要吃嗎?」
「會啦,他們會吃。」
「嗯。」
明石國行把薄被拉上,再把審神者的長髮從被子底下拉出來,讓它散在枕頭後方。他側臥著看著她,細細回想替她殺了妖物的那天晚上,那時他也想這樣望著她的睡相。那居然已經是不知多久以前的事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她還蹙著的眉,以及眼眶邊的淚痕與紅暈。明石國行閉上眼睛。
end
-OMAKE-
「國行呢?」
「換國行著涼了唷--午睡沒蓋被子。」
「說什麼監護人啊!沒用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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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就任一週年只差兩天了。幾週前看到一系列小說,是在說審神者離去後刀男的生活。那系列讓我非常非常難過。因為那很現實。(這表示作者寫得很好)
就算我現在每天都想著本丸日常,在未來的某一日開始,我也會不再登入本丸,而且這通常是不知不覺中發生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不像我以前二創過的作品,是可以再拿起來讀的漫畫,或是可以再打開來玩的單機遊戲。刀劍官方總有一天是會停止營運的吧,我對我本丸付出的心血就再也不存在了。刀男們連想等著審審回來都辦不到...
光是想到這點就很難過很難過,所以我寫了這個故事想要療癒自己。之前那篇兵不血刃,最後會想辦法讓審審永遠留在本丸也是為了這個。